《燃藜集》所收的是過去四十年的舊作。
幾年前,因為搬家,偶從雜物中發現了一些書畫和詩稿的斷簡殘篇,還有印章千多方,都是四十年來不同時期的舊作,心情就好像重見久別了的兒時玩伴,既親切又陌生,心想這些「心血」丟失了怪可惜,一時糊塗,迷了心竅,就決定在這些自珍的蔽帚中選取部分來結集出版,聊作人生旅途上一段鴻爪的印記。
年來苦於為稻粱謀而奔波,雜務紛繁,編印工作也就一拖再拖。有時翻看稿件,見到那些難登大雅的東西,實在也有點替自己難過。曾經好幾次想放棄,但由於不時得到一些師友的勖勉,終能在數年後的今天奮其餘勇,付之剞劂。最感慶幸的是得到杜祖貽教授、王韶生教授和靳埭強先生分別為這三本結集賜序,又得劉小康兄為整套集子作了設計,相信這些就是整套集子最值得一看的地方了。
《燃藜集》由結集以至出版,拖延了好幾年,當年錯愛我和鼓勵我出版這本集子的師友中,有好幾位惜已作古,未能目睹它的面世,愧悔之餘,也只能聊效季扎掛劍了。
《晉書‧阮籍傳》裏記其兄子阮咸,說「七月七日,北阮盛曬衣服,皆錦衣燦目。咸以竿挂大布犢鼻於庭,人或怪之,答曰:『未能免俗,聊復爾耳!』」。別人晾曬的衣物都是燦目錦綺,家貧沒有甚麼好衣物可曬的,只好掛粗布短褲,算是不能免俗,姑且如此而已。這本《燃藜集》的出版,也可算是「未能免俗,聊復爾耳」,大雅方家,也就不要見笑了吧!是為序。
馬桂綿於二零零二年